對於一位親手打造《誓血龍騎士》與《尼爾》系列而廣為人知的遊戲總監,以獨立遊戲預算開發的《尼爾:自動人形》(NieR: Automata)全球跨平台賣破 250 萬,在任何玩家與粉絲心目中,橫尾太郎應該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生勝利組才是。但,他本人卻一點也不這麼想。
帶面罩,是總監的溫柔
在結束今年 GDC 遊戲開發者大會(Game Developers Conference)的演講後,橫尾總監在接受 Kotaku 記者的短暫採訪,也正式褪下了艾米爾面罩公開自己的真面目。當然,被問及為什麼總是在公開場合戴面罩,也不願讓記者拍下真面目,橫尾總監依然是那套制式的回答。
「當你發現你常看的色情小說作者竟是一個糟老頭,你可能就會頓失性致。」橫尾透過翻譯表示:「我認為在遊戲開發也是如此。如果玩家發現遊戲背後的開發者長這副德性,說不定會對遊戲失去一些興奮與期待感。所以我盡可能消除這樣的負面因素。」
沒錯,事實上,歪編與其他媒體在去年《尼爾:自動人形》的發表訪談時見過總監的真面目,誠如 Kotaku 記者所言,橫尾太郎的外貌與一般日本中年大叔沒有兩樣,但任誰也沒辦法想像,就是這位大叔為萬千玩家粉絲打造了一連串可歌可泣的「致鬱系」遊戲作品。
「這麼說好了。如果我能長得跟田浦貴久(白金工作室的遊戲設計師,也是《尼爾:自動人形》的設計總監)這樣帥的話,」橫尾不忘打趣說道:「我的臉應該就會四處貼在所有能宣傳的地方,我或許還能跟田浦一樣和許多女孩子約會。」
自嘲是滿滿黑色能量的「死靈法師」
談到橫尾太郎的個性,對於一個創作《尼爾》世界觀的靈魂主筆,一直是許多粉絲在意的事,因為玩家往往希望更加瞭解遊戲製作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當然,熟悉橫尾總監的朋友或許知道,他一向是個抱持負面且悲觀色彩的人,但卻又不失搞笑與自嘲的黑色幽默。
在外媒記者問道,為何橫尾太郎曾經發言表示「希望其他遊戲開發者不要再做遊戲」這句話的含意時,橫尾只簡單回答:「這樣競爭比較少,我的工作也就輕鬆多啦!」
當然,這個問題同樣引起田浦貴久的疑惑,他在採訪過程轉向橫尾追問「你這是哪門子的回答」,還提及另一位日本知名遊戲《大亂鬥》系列製作人櫻井政博,他曾說過希望其他業界開發更多遊戲愈好,這樣他就能玩更多遊戲。這一點是跟橫尾完全相反的意見。
「櫻井政博就像是聖戰士一樣,我的話比較像死靈法師。所以我們壓根兒就不一樣。」當記者追問,橫尾才表示:「也許是因為我打從心裡早就腐爛了。」
橫尾太郎(圖片來源:Kotaku)
「你真的這麼想嗎?」記者問道。
「我從來沒被問過這個,所以我也從來沒仔細想過。但我的確對所有外在事物都抱持著悲觀的態度。」橫尾太郎表示:「我確實沒什麼自信心。我老是把自己說成是一個又老、又肥、又禿的老頭,而且我還愛喝酒,又沒女生喜歡我。」
「但經過這些年,我的 Twitter 已經有超過 10 萬追蹤,而我做的遊戲也賣破 250 萬套了,當我看到這個數字時,我想過我可能會被認為是人生的勝者。但我依然不這麼認為自己的人生哪裡成功了,每次我這麼認為時,我猜我可能是哪裡壞掉了。」
橫尾:悲觀的個性對我有利
橫尾總監接著向記者繼續透露關於製作《尼爾:自動人形》的劇本寫作與監製,言談之中透露出他的性格確實對遊戲產生了相當大的影響。
「製作人這個工作,你是真的必須投注很大的能量才行,而全世界有很多遊戲製作人大大們都過著相當厲害的人生,他們對自己所做所為很有自信,所以他們全力以赴。不過我不認為我的腳本哪裡好,我到現在還是這麼認為。但我猜這種悲觀或許對我有利,因為我會覺得腳本不夠好而一直修改。我想我或許是因為這樣才撐過來的。這樣的黑暗能量對我來說是必須的,且是其他製作人所沒有的。」
《尼爾:自動人形》遊戲設計師田浦貴久(左)、故事總監橫尾太郎(中)、總製作人齊藤陽介(右)
值得一提的是,在本次 2018 GDC 大會拿到最佳音樂獎的《尼爾:自動人形》,橫尾總監與田浦上台領獎時雖然沒說什麼話,但事後由 Square Enix 官方送來一則影片,內容竟是橫尾總監躺在地上打滾的搞笑發言說道:「所以... 我為《尼爾:自動人形》寫的劇本都沒人稱讚,反而都是岡部先生(遊戲音樂總監)的音樂受到讚賞,我真的很妒嫉啊!所以,拜託不要再頒獎給岡部先生了,拜託!」
在後半段的訪談中,田浦貴久以白金工作室的身份表達了他們對橫尾總監的感謝,畢竟連他們社內的創辦人暨製作人神谷英樹都說過了,橫尾太郎拯救了白金工作室。
「橫尾先生是我們公司第一次與外部人員合作的夥伴。」田浦貴久向記者表示:「他為人非常溫和,且很健談,對我們這群年輕世代的開發者來說,他創造了一個讓我們能夠很輕鬆親近他的氛圍。因為我們在開發的遊戲是基於他所創作的故事,是他所創造的世界,我們對橫尾先生深具信心,這是真的。所以我們在開發遊戲時都不曾擔心哪裡是否做錯了,因此開發這款遊戲算是相當容易。」
橫尾太郎與白金工作室的田浦貴久(圖片來源:Kotaku)
當然,不習慣受到稱讚的橫尾立馬向記者反擊,聲稱在開發期間工作人員都不稱讚他,或是不給他反饋等等,向田浦抗議直到現在才來馬後砲,也顯示出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
仍對人類的光明面懷抱希望
是的,或許很多粉絲知道,橫尾太郎之所以擁有悲觀的性格乃是因為他過去成長過程發生過的一些憾事,這些充滿陰影的經歷使他的遊戲比起其他遊戲製作人帶了更強烈的黑白對比。但實際上呢?或許,他所謂的悲觀,是為了保護自己才這麼做的表像。
(圖片來源:Kotaku)
「我經常問自己,如果我的角色是否真的在我的遊戲裡有過一個充份且完整的人生。」橫尾說道:「每當看著 2B 與 9S,當然他們殺了很多敵人,但因為最後他們總是殺了彼此,因此在我眼裡他們的罪過就已經消解了。這就是為什麼我在最後留下一個希望的註解... 在遊戲中的人類究竟會怎麼作全憑個人意志,雖然我很悲觀,但我真的希望人類會做出正確的決定。所以我仍懷抱最好的希望。我個人不認為世界會因此改變,或是人類因此有所希望,但我也在想年輕的下一世代,這些在 GDC 大會和田浦一樣的年輕人,或許能夠突破現在的困境,帶來更加光明的希望,或是替世界帶來更加正向的一面。」
最後,在問及《尼爾:自動人形》是否真如橫尾總監與齊藤製作人在 Twitter 打趣,準備即將進行續作的開發傳聞,橫尾太郎表示希望這一切還是個秘密。
「這是一個秘密。我有想過哪些我可以說或不可以說,但還是讓我保密一下吧。」橫尾太郎表示:「無論如何,不管我走到哪,《尼爾:自動人形》就像鬼一樣纏著我不放,我得擊敗它才行。」
橫尾大師,我們期待你下一部的故事。當然,更期待你與岡部啟一老師再次合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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